我们班的体育张老师,是大家偷偷叫的“狮子老师”——这外号,可太贴他了。
他往操场一站,活脱脱是只“草原狮子”:头发总炸成蓬松的一团,像狮子的鬃毛;眼睛亮
得发沉,谁要是体育课偷懒,那道目光扫过来,比狮子盯猎物还“扎人”;胳膊上的肌肉块
鼓得硬邦邦,线条比操场的跑道还利落,往那儿一立,自带一股“不好惹”的劲儿。
张老师的“狮子劲儿”,体育课上最明显。篮球场上,他抢球时胳膊一伸,我们三个男生都
拦不住;扔实心球时,那球“呼”地划道弧线,“咚”地砸在满分线外,吓得我们瞪圆了眼。
有回我跑步摔了跤,膝盖擦破了皮,正坐在地上咧嘴疼,突然被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捞起
来——是张老师。他的手掌糙得像砂纸,却轻轻托着我的胳膊:“逞什么强?走,去医务
室擦药。”那语气里的“凶”没了,只剩急慌慌的软和。
他的“狮子脾气”也出了名。上次有同学偷偷躲在树荫下说脏话,张老师几步跨过去,声音
像打雷:“嘴巴放干净点!”那同学脸瞬间红透,僵在原地不敢动。可张老师没真发火,等
对方低下头,他才放轻声音:“男子汉,说话要像样。”后来那同学再没说过脏话,见了张
老师还会主动问好。
慢慢我才懂,张老师这只“狮子”,尖牙利爪都是“装”的——他炸起的“鬃毛”,是被操场的风
吹乱的;他沉下来的眼神,是怕我们偷懒受伤;就连他的大嗓门,都裹着“想让我们好好
长身体”的心思。
那天解散后,我看见他蹲在操场边,给受了伤的同学擦药,阳光裹着他的“鬃毛”,暖乎乎
的。原来我们的“狮子老师”,是把温柔藏在硬壳里的——他教我们练出结实的腿,更教我
们长出像样的性子,让我们这群小毛孩,也能像小狮子一样,稳稳当当站在阳光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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