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的拱桥
蝉鸣揉碎夏日午后,外公携我漫步于田梗上,泥土混着稻穗的清香漫上来,远处青灰色的横渡桥,正轻轻弯过潺潺溪流。
古柳枝条垂过桥畔,叶片光斑晃悠悠落在外公组旧布衫上.他走得慢,每一步都踩着属于田梗的节奏,而我忍不住地小跑至桥头。
桥面石砖的缝隙中嵌着细密的草屑,指间抚过斑驳桥栏,似乎触到了千年前的风雨。坐在石栏上,水中的小石子似乎触手可及.鸭群
穿过视线,晃乱了水中云影,又游目桥洞。
"这样啊,也老喽!"他的声音混着风,带着一丝沙哑。我转头,见他扶栏的手背上,青筋如桥通的藤蔓凸起,阳光落在他日度劳作的肩上,似拱桥般佝偻的脊背拉得有些长,渐渐重合....
走过一座矮屋,他停下来,望向小溪,顿了顿--:"以前你舅舅闭着眼走路,摔里去了。风掠过麦地,掀起了绿浪,绿浪之中,我还隐约看见几个小孩身披阳光,在桥畔嬉闹着。
外公的脊背映入这温柔的画卷,拱桥的轮廓深了......深了……古柳的影子停留在他的肩上,背上,留下了岁月的印记。
锐朗的影子模糊起来,外公身旁矮小的影子也渐渐被拉长.拱桥还是那座拱桥,是记忆中的那座,只不过石栏矮了些。
驻留在桥路畔麦地,我似乎又看到了,又看到了矮小的影子,嬉戏的孩子,可如今是大影子了,那些孩子也步入学校了吧。
回想起横渡桥,最先漫进记忆里的是家门口的拱桥,原来在它的手弧度里,早把外公的背影刻进去。
外公的脊背日渐佝偻,心中的拱桥、古柳也会日渐斑驳,岁岁年,都不会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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