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中秋,我跟着爸妈去钱塘江看潮——课本里写的“大潮吞天”没撞见,却捡了一兜不一
样的热闹。
刚到盐官镇,“第一潮”就把我裹住了:是挤得挪不动脚的车潮。路边停满了外地车,嘉兴
的、苏州的牌照晃得我眼晕,爸爸的车像被粘在车流里,邻车的小朋友扒着窗喊“潮在哪
儿”,惹得大家都笑了。
好不容易蹭到观潮台,“第二潮”更凶——是人潮。一开始是“线潮”:所有人肩挨肩站成一
条长队,踮着脚往江面上瞅;没一会儿变成“横潮”,四面八方的人往观潮台挤,胳膊肘碰
着胳膊肘,连风都透不进来;等了半个钟头,又变成“回头潮”,有人等累了往回走,新的
人又涌上来,像江里的浪似的。
我扒着栏杆等了好久,终于听见“轰隆”一声——真的潮水来了!可它不像课本里写的那
样“翻着白花扑过来”,只像一条银线,轻轻擦过江面,慢悠悠地往岸边晃。我有点失望地
撇撇嘴,爸爸却笑着指人群:“你看,这潮水是慢,可大家的劲儿多足啊。”
我扭头看:刚才喊“潮在哪儿”的小朋友,正举着月饼往妈妈嘴里塞;旁边的爷爷举着手
机,镜头里不是潮水,是挤在他身边的小孙子;连卖烤红薯的阿姨,都把炉子往人堆里
挪了挪,笑着喊“热乎的,边等潮边吃”。
风裹着江腥味吹过来,我突然不觉得失望了。这趟观潮,没看见“吞天的大潮”,却撞见了
比潮水更暖的热闹——是挤在车潮里的笑,是裹在人潮里的月饼香,是慢腾腾的潮水边,
一群人凑在一起的欢喜。
回家时,我揣着半块没吃完的烤红薯,觉得这中秋的“潮”,比课本里的更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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