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妈妈有个改不掉的“毛病”——唠叨。从清晨闹钟响起到晚上我躺进被窝,她的话像春日的细雨,密密匝匝落在我耳边,从前我总觉得烦,直到那个雨夜,才读懂唠叨里裹着的温柔。
每天早上,我刚坐进餐桌,妈妈的声音就准时响起:“书包检查了吗?昨天的数学卷子别忘带,老师说今天要讲错题。”我嘴里塞着面包,含糊地应着“知道了”,手却没动,心里还想着昨晚没看完的漫画。出门时,她又追上来,把围巾往我脖子上绕:“今天降温,别嫌丑,系上暖和,放学记得等我,别乱跑。”我不耐烦地扯了扯围巾,一溜烟冲进楼道,没看见她站在门口,还在对着我的背影念叨“过马路看车”。
真正让我改变想法的是上周那个雨天。放学时乌云压得很低,豆大的雨点砸下来,我没带伞,站在校门口着急地跺脚。就在这时,我看见妈妈举着伞从雨里跑过来,裤脚全湿了,头发贴在脸颊上。她把伞往我这边倾,自己半边身子露在雨里,嘴里又开始唠叨:“跟你说今天有雨,让你带伞你偏不带,看这淋的,回去准感冒,我得赶紧给你煮点姜汤。”
回家的路上,伞一直歪在我这边。我看着妈妈湿淋淋的肩膀,突然想起之前的很多事:我熬夜写作业时,她总进来唠叨“别喝冰可乐,我给你热了牛奶”,其实是怕我胃不舒服;我考试失利哭的时候,她一边唠叨“早让你平时多复习,别总贪玩”,一边却悄悄在我书桌放了我最爱的草莓;我第一次骑自行车出门,她跟在后面跑了两条街,嘴里喊着“慢点骑,看前面”,声音里满是紧张。
原来那些我以为烦人的唠叨,从来都不是废话。妈妈的话里,藏着她记挂我冷热的细心,藏着她担心我安全的牵挂,藏着她怕我吃亏的疼爱。就像这把歪向我的伞,她把所有的关心,都裹在一句句看似重复的唠叨里,默默护着我的岁岁年年。
现在再听妈妈唠叨,我不再不耐烦。她问“作业写完了吗”,我会笑着说“快啦,你别担心”;她叮嘱“天冷加衣”,我会主动把外套穿上。因为我终于明白,这世上最温暖的声音,就是藏在唠叨里的、从不缺席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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