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中拾光
雾,总是以它独有的方式,悄然来到我们的身边。它没有日出、日落,那样轰轰烈烈,但它却用自己的温柔与灵动,给人们带来别样的惊喜与宁静。
天还未亮,雾便悄悄漫了过来。起初只是窗玻璃上一层薄薄的水气,用指尖一划,能留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痕迹;等我推开房门,才惊觉整个世界都已被这乳白的雾拥入了怀抱中,连呼吸都染上了几分凉意。
雾是轻柔的。它不像雨那样敲打着屋檐,也不像风那样吹动树枝,而只是轻轻漫过石阶,裹住院角的老桂树。往日清晰无比的枝桠,此刻变得朦胧,墨绿的叶子隐在雾里,只偶尔有几片被露水压得弯下了腰,水珠顺着叶脉滚落,“嗒”“嗒”地砸在青石板上,声音在寂静的晨雾里,格外的清脆、明亮。我试着往前走,雾便从我的衣袖中钻进来,贴在皮肤上,凉丝丝的,像谁悄悄递来的一块冰玉,待我想抓住它时,它又轻轻地溜走了。
雾也是会变的。起初,它浓得很,就是连十米外的路灯,也只剩一团昏黄的光晕,像一轮浮在空中的明月;等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时,雾开始了慢慢地流动。院墙外的柏油路渐渐显露出了轮廓,路边的野花顶着露珠,花瓣上的纹路一点点清晰起来,像是雾用细针绣上去的;不远处的小河面上,被风一掠,雾像被掀开了纱帘,露出波光粼粼的水光,像撒了一把碎银,河边的树,远处的楼,都从白蒙蒙的雾里钻出来,亮得晃眼。
最妙的是雾散的时刻。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,穿过层层薄雾,在地上织出金色的光带。雾就像被这晨光唤醒了,开始向上飘,沿着桂树的枝干爬,顺着河面往远处流,渐渐变成一丝丝,一缕缕,最后化作天空中淡淡的云。等我站在门口张望时,老桂树的影子已清晰地投在地上,只有草上的露珠还闪着光亮,告诉我方才那一场晨雾不是梦。
这一场晨雾并没有轰轰烈烈的姿态,却用它的温柔与灵动,告诉了我原来最动人的风景往往藏在这样不经意的相遇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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