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那扇破烂不堪的窗户洒在阴暗的房间,风撞在窗纸上散发阵阵土腥味,阿秀蜷缩在炕角,她拿着断油的水笔,在摊开的练习本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:“云是灰的,可我眼里有光……”这是她高中辍学的第五个年头,脑瘫让她的动作总比别人慢半拍,唯有写诗时她的动作能跟上思绪。
门被“哐当踹开时,酒气比人影先涌进来。丈夫把五十块钱扔到阿秀脸上:”把你那破药停了,反正也治不好,有这钱还不如买两斤酒。”阿秀的指尖颤了颤:“不行……”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重重的巴掌把她接下来扇了回去:“瘫子还顶嘴?”阿秀没有再反抗,她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气,顿了半晌在纸上一字一字写下:“雨会停的。”
雨下了三天,阿秀的右脸肿的和的馒头一样。当丈夫又攥紧她的头发向墙上撞去时,她摸到了炕沿的剪刀——那本是她过年剪窗花用的,钝得要用砂纸磨上个三四回才能剪动红纸。这一次,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任丈夫宰割,反而把剪刀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。
“你敢动一下我让你全家都没脸!”丈夫的怒吼声震天动地。阿秀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声音却坚定而清晰:“我早没脸了,可我想活着——像样地活着。”剪刀刺破皮肤的刹那,丈夫松开了手。她裹着那件打满补丁的衣服冲出家门时,村民们在门外的巷口,指指点点的话像针尖:“疯了,这瘫子真是疯了!”’阿秀没有回头,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,但她的步伐没有打颤,坚定地向未来走去。
半年后,镇文化馆的橱窗里贴了一首诗,标题是《晴日》。作者栏里写着“阿秀”,底下配着她的照片——短发齐耳,右手捧着一本诗集,笑容像雨后天晴的阳光。
后来有人说,在县城的书店里见过她,正在给一群孩子读诗;也有人说,她把稿费寄给了同村的残疾姑娘……
那天阿秀在诗里写:“云散的时候,天是自己晴的。我没等风,我自己推开了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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