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触过心灵手巧的劳动老师,接触过严谨认真的数学老师,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位有时严厉、有时温柔的体育老师——翁老师。
翁老师上学期就教我们班,乌黑的头发梳成一根长长的麻花辫,垂在肩头,走起步来一甩一甩的,像跟着节拍跳动的黑色绸带;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,眼尾微微上挑,不笑时透着股精神劲儿,笑起来时眼角弯成月牙,连眼底的细纹都裹着暖意。她的身材十分健壮,手臂上能看到淡淡的肌肉线条,一看就是常年泡在操场、坚持运动的结果,穿运动服时,衣角被风一吹,总透着股利落劲儿。
一次体育课,我们叽叽喳喳地排着队往操场走,到了指定位置,翁老师让我们分成四路横队。可我们要么有人踮着脚跟前面同学说话,要么有人偷偷往后缩,队伍一会儿这儿凸出来一个“小鼓包”,一会儿那儿凹进去一块“小洼地”,歪歪扭扭得像条没睡醒的蛇。“重来!”翁老师的声音突然拔高,洪亮得像操场边的大喇叭,震得我们瞬间闭了嘴。我们赶紧调整站位,可试了三四次,队伍还是歪歪斜斜。下课铃“叮铃铃”响了,其他班的同学都欢呼着往教室跑,翁老师却叉着腰站在我们面前,眉头皱成一个“川”字,严肃地说:“排不好队,就继续练!队列整齐是体育课的基本要求,什么时候排直了,什么时候再下课。”我们一下子慌了,没人再敢偷懒,盯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,一点一点调整脚步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没过一会儿,一条笔直的队伍终于排好了,翁老师走过来,用手轻轻拍了拍排在队首同学的肩膀,眉头舒展开,露出了满意的微笑:“这才像话,下课吧。”
跳绳测试时,我翻遍书包也没找到跳绳,站在队伍里急得手心冒汗,指尖都攥得发白。眼看同学们都拿起跳绳准备热身,我只好攥着衣角,胆怯地挪到翁老师面前,声音小得像蚊子叫:“翁老师,我……我没带跳绳……”我低着头,等着挨批评,甚至已经想好了道歉的话。没想到翁老师蹲下身,温热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,声音放得特别柔:“没事,别着急。你在旁边看着大家怎么跳,记记动作要领,下次上课记得提前把跳绳放进书包就行。”她说话时,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飘进我的鼻子,我心里一下子暖暖的,像揣了个小太阳。后来还有一节课,班里的小明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,脸色苍白得像纸,额头上还冒着凉汗。翁老师见状,立刻快步跑过去,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,让他坐在旁边的台阶上,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,帮他擦了擦汗,轻声叮嘱:“别乱动,要是还疼,我就给你妈妈打电话,回家好好歇着,别硬撑。”
翁老师就是这样,在队列训练时严厉得不留情面,在我们遇到困难时又温柔得让人心里发暖。她用严厉教会我们守规矩、练本领,让我们知道什么是“认真”;用温柔包裹我们的慌张,让我们感受到被关心。这样的翁老师,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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