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块排骨
一个平凡的秋日午后,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,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方块。
小男孩齐夏正盯着餐桌上那块最大、最诱人的排骨,咽了咽口水。他刚要把排骨夹进碗里,爸爸的筷子却先一步伸了过来,将排骨送进了奶奶的碗中。“妈,您先吃。”爸爸的声音带着恭敬。
“我也要这块!”齐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。
“盘子里还有这么多块,你非吃这一块不可吗?”爸爸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。
“没错,我就要这块!”齐夏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。
爸爸气得脸上青筋暴起,正要发作,奶奶却笑着打断:“不要对白羊这么凶嘛,来,奶奶给你。”奶奶边说边把排骨夹到齐夏碗里。“白羊”是齐夏的小名,谁让他是白羊座呢。
看似这场关于排骨的争执已经结束,其实,故事才刚刚开始。
饭后,齐夏正低头刷着手机,爸爸走过来:“齐夏,别老看手机了,去帮妈妈洗碗。”齐夏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,走到厨房,妈妈却没让他干活,只是轻声问:“白羊,爸爸吃饭时说你,你生气了?”
齐夏低下头,阳光穿过窗户,在他身上洒下一层金辉,可他却觉得心里闷闷的。“没有。”除了这两个字,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“那你为什么非要那块排骨呢?”妈妈又问。
“因为它又大又好,我想吃。”齐夏小声嘟囔,甚至带了点顶嘴的意味,“我以后孝敬奶奶不行吗?”妈妈顿了顿,悄声说:“因为你以后可能来不及了,等你想孝敬的时候,也许就没机会了。”
“来不及”三个字像一颗小石子,投进齐夏的心湖,漾起圈圈涟漪。他怔怔地站在那里,反复琢磨着这三个字。
当天晚上,奶奶搂着齐夏睡觉。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洒在奶奶布满银丝的头发上,也照亮了她脸上深深的皱纹。齐夏看着看着,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他想起奶奶给他讲过的故事,想起奶奶偷偷塞给他的零食,想起奶奶永远温暖的笑容……一滴眼泪悄悄滑落,滴在奶奶的皱纹里。奶奶醒了,看着他,没说话,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。
齐夏在奶奶的怀里渐渐睡着,梦里,他把一块最大的排骨夹到了奶奶碗里。
窗外,月亮如常升上高空,微风拂过,窗边的风铃发出“叮咚”的脆响,在这宁静的夜里,格外空灵。而齐夏的心里,好像有什么东西,悄悄改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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