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白里的彩虹
一个宁静的夜晚,我们一家四口本想去看体育馆的篮球赛,但却因为没抢到票而无法进入体育馆观看那场激烈的篮球比赛。于是,我们就到体育馆附近随便走走,打发时间。
微风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,带来些许凉爽。我发现,平日里那冷清的体育馆,如今却热闹非凡,这儿冒出了各种小摊,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。一阵风吹来,一股烤肠的香味儿向我的鼻腔涌来。离我们不远的拐角处,一盏充电灯撑出了小小的光圈:一张折叠桌,半桶清水,几瓶颜料,一摞空白各种形状的扇子,还有各种不多的手工艺品。守摊的阿姨穿着朴素的橘色围裙,没有走大街,也没有什么关于传承人的简介,甚至连宣传用的小喇叭都没有。她看到我们缓缓走来,只说了一句:“你们要体验一下吗?这是漆扇,是一种非遗工艺。”
妈妈点了点头,扫码付款。我观察着这里挂着的漆扇,发现每一个颜色和线条都有点不一样,但却各有特色。我迫不及待地想体验一下。那位阿姨说:“你们先选一个形状的白扇。”我一看,这形状可多了!有圆形,有方形,有花形,有扇形,还有古代宫灯一般的形状。我和弟弟精心挑选,发现宫灯形状的比较好看,于是就选了宫灯状的白扇。我们想着如果做出来的漆扇一定会非常梦幻美丽,心里既紧张,又有点儿兴奋,这可是我第一次体验非遗技艺呀!
阿姨微笑着点了点头,“来,下一步该选颜色了,你们想要把你的漆扇染上什么色彩呀?自己选吧!”我先选了青竹般柔嫩的淡绿,弟弟选着了如大海、湖水般清澈的天蓝。弟弟说:“要不再加点儿粉色?”于是,他把那如晚霞般梦幻的粉色颜料滴入了水中。“要来点儿金色,不然可就不好看了。”妈妈提出建议。我们找到了那份佛教里散发着太阳金光的黄色,加了进去。阿姨给了我们一根细棍,我们把这些颜料像拉花一般拉开来,那颜色就像彩虹一般绚丽。
阿姨握着一把空白扇子,插入水中,手腕轻轻一转,颜色就像被抓住的晚霞,一下子跃在扇面上。我学着她的样子,握着手中的白扇,屏住呼吸,双手时而抖动,时而平插入水中,时而转动扇面,灵巧极了。当我把那白扇完全插入水中时,颜色一点儿一点儿被吸走。我轻轻地一提,那漆扇就制作完成了。那扇似乎换了一套服装,从原来的空白换成了梦幻绚丽的色彩。但是却在扇面上留下了几块顽固的空白。扇把边缘一条细长的白,像没画完的云;右下角一块小三角,像故意留下的缺口。
阿姨微笑着说:“这把漆扇完成得很不错,留白很生动。但是要记住,漆扇每一次成形,已经完成了就不能再改了。”那时我懂了,我忽然明白:她把“匠心”藏在了“不能修改”里——颜色滴下后的那一瞬间,就必须对自己的行为有百分百的信任;空白不是失败,而是漆扇匠人艺术自带的“呼吸”。
回家路上,我把漆扇高举在手中,路灯透过空白的部分,仿佛也染进了漆扇里,与其他色彩融和成了一部分。那空白的部分,就好像一条还未上色的河流,奔流不息。我希望,这门非遗也能像河流一般,奔流不息,薪火相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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