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的我好像从来不会哭,哪怕爸爸妈妈生气打我,也能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,直到那一次。
以前最盼过年过节,因为一放假就能回老家看爷爷奶奶。奶奶最疼我,总把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偷偷藏起来,等我来了就拉着我的手说:“果果,来,奶奶给你留了好吃的,你自己吃,别跟别人说啊。”说完就轻轻摸一摸我的头。每次我都忍不住问她:“奶奶,这么好吃的你怎么不吃呀?”她总笑着说“奶奶年纪大了,不爱吃这个”。可我每次都会掰一块糖酥,踮着脚喂到她嘴边。
可那年过年很奇怪。爸爸妈妈要回老家,却没把我送到奶奶家,反而把我送到了舅舅家。他们走的时候,我没哭也没闹,只是心里满是疑问,那种不安像小虫子似的,一点点往心里钻。外面飘着雪花,寒风呼呼地刮,好像把我的疑问吹得七零八落,心里空落落的,说不出的难受。这种感觉一直憋了两天。
后来爸爸妈妈来接我去奶奶家,路上能看到别家热热闹闹的,可我们家却安安静静的,显得特别扎眼。我快步走到奶奶的房间,床上空荡荡的,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。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冲到了顶点,我含着眼泪抓着爸爸妈妈的衣角问:“奶奶呢?奶奶去哪了?”
他们沉默了好久,才轻声说:“奶奶去世了。”
那一刻,所有的坚强都碎了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止不住地往下掉,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,疼得我连呼吸都觉得费劲。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个梦。梦里奶奶还是老样子,笑着递给我好吃的,最后又轻轻摸了摸我的头,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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